2017年1月13日 星期五

《昆曲日記》(张允和) ; 周有光 ( 1906- 2017)的生死觀

 #訃聞:「漢語拼音之父」周有光去世,享年111歲】http://bit.ly/2iqNfvE
主導建立漢語拼音系統的著名語言學家、經濟學家周有光先生去世,享年111歲,他昨日剛過完自己111歲的生日。
周有光1906年出生,早年專攻經濟,近50歲時「半路出家」改學語言,他設計的漢語拼音如今在華人社會被廣泛使用。
1933年4月30日,周有光與「合肥四姐妹之一」的張允和結婚。在隨後的近70年中,兩人一直相濡以沫。這也讓他與知名作家沈從文成為連襟。
2012年3月,周有光在接受英國廣播公司採訪時表示由於自己參加了1955年的全國文字改革會議而因此逃過一劫:「我的好朋友都自殺了……我逃過了一個上海反右運動。」
針對毛澤東和中國共產黨,他表示:「我們都相信他,都相信毛澤東這話,要搞民主的,不知道他上台以後搞了最最壞的專制。」 「中國將來必須放棄共產主義,只要中國一天離不開共產主義,中國的前途就無法擺脫黑暗。」
2013年3月,周有光表示中國須棄專制走民主路:「中國不適合民主?這等於說中國人不適合吃西餐一樣荒謬。」
「貪官當然要抓,但抓了貪官不等於政府就好了,問題在於專制,不是貪官。專制下必然有貪官,民主制度下貪官少,因為人民可以講話,你做壞事我下次不選舉你,專制就不行。 」 「我們的憲法規定得很清楚,人民有很多自由,但現在一樣都沒有;憲法上有民主條文,但是空的,沒有真的東西。大家希望它能夠慢慢開明。」http://bit.ly/2iqNfvE

~~~~
《昆曲日記》還沒讀, 就有新版......
 缺索引. 美籍"台胞" 也有一定的角色
 有的內容很精彩譬如說1983年5月14日的發言提綱色(頁243-44 )就很精彩


 目錄
序1/2/3
日記正文
1956/1957/1958/1959/
1978/1979/1980/1981/1982/1983/1984/1985
附錄一曲人名錄
      二 北京昆曲研社大事記

2011 因為我對昆曲外行 所以此本昆曲日記的購買 猶豫至今
主要的是這是本重要的 好書 就文化圈而言....

昆曲日记

作者: 张允和
出版社: 语文出版社
出版年: 2004年07月
页数: 405 页
定价: 38.0

《昆曲日記》不僅記錄了北京崑曲研習社的日常活動,還記錄了自1956年以來文化部、文化局以及各劇院團對崑曲事業做出的不懈努力,也記錄了海內外曲友對於崑曲事業的執著。 《崑曲日記》以豐富而翔實的史料,補充了建國以來國家對於搶救、繼承崑曲事業而不斷做出努力的歷史記錄,彌足珍貴。目錄 · · · · · ·崑曲日記》序一份珍貴的當代崑曲史料-讀《崑曲日記》待等時來風便日記正文1956年1957年1958年1959年1978年1979年1980年1981年1982年1983年1984年1985年附錄一 曲人名錄附錄二 北京崑曲研習社大事記永遠不落的彩虹奇人奇書後記



 允和
 2004

 過去每逢除夕或元宵,人們會將謎語寫在紙上,再粘貼在火紅的燈籠上,以燈懸謎,故名"燈謎" 。除去燈謎,還有曲謎,那就是把戲曲中的人物典故,以燈謎的 形式來考察猜謎者的記憶、分析、想像、判《如是觀》讚頌岳飛抗金,將結局與史實一一倒反來寫,故又稱《倒精忠 》或《翻精忠》。斷和推理等思惟能力。當今的曲謎,很少見了,不少失傳的曲謎。
   張允和是中國語言文字專家、漢語拼音的締造者之一周有光先生的夫人,自稱"是個家庭婦女" 的她86歲學電腦,89歲以後,竟陸 續出版了《多情人不老》、《最後的閨秀》、《張家舊事》三本書,而她身后出版的一部40萬字的《昆曲日記》,詳細記載著北京昆曲研習社前后16年的興衰, 是當代昆曲事業的第一手珍貴的歷史資料。
  在這本被人譽為"奇人奇書"的日記裡,記錄著當年不少文化人所製作的構思奇巧、妙趣橫生的曲謎,粗略 算算,數十條之多。如謎面"酒闌人散",謎底為劇名" 罷宴";謎面"老調子" ,謎底為曲牌名"前腔""赤壁鏖戰 "的曲牌謎底是"滿江紅";而唐詩名句 "兩個黃鸝鳴翠柳,一行白鷺上青天"張允和製得謎底為兩個戲劇人物"關羽、張飛 "。日記記載,當年的吳祖光亦曾製謎一聯,謎面是三國裡的故事"轅門射戟,翼德低頭" ,而謎底就是故事的結局,竟是這本日記的主人"張允和"這曲謎要細細琢磨,會讓您豁然貫通,不能不感嘆製謎人的智慧與幽默。絞盡腦汁去解 讀曲謎,大有曲徑通幽、柳暗花明、讓人回味無窮的意境。
  說起來,曲謎也是一種文字遊戲而已,但它除去具有一定的嚴密性、邏輯性和疑難性外,還 需要有相應的戲劇修養和深濃的歷史知識,所以,曲謎的製作者必須是曲迷才行。這些基本素質,對現今的人們來說,實在是勉為其難。在天天喊著回歸道統、回歸 民俗的今天,每年的春節早已簡化為饕餮大餐和休閑遊樂了,往日那些讓文人雅士搜索枯腸、津津樂道的曲謎,恐已成為絕響了。
曲壇二姐張允和與她的《崑曲日記》,周有光、張允和夫婦是一對令所有人都眼熱的情篤伉儷。他們相敬如賓,舉案齊眉。他倆每日要碰兩次杯,上午紅茶,下午咖啡。 ...

《最後的閨秀》是我珍藏已久的一本書,作者是張允和





 2007/11/1 翻張允和女士(1909-2002年)的《昆曲日記》(2004) ,發現"倒精忠"…..
 查資料:
張星期,名大複,號寒山子,蘇州人,作《如是觀》(即《倒精忠》)等二十三種。
《如是觀》讚頌岳飛抗金,將結局與史實一一倒反來寫,故又稱《倒精忠》或《翻精忠》。

inverted snob    蔑視上層階級的人, 倒轉勢利
 『リトル・ドリット』の偽悪的俗物 (inverted snob) の画家 Henry Gowan など多少の. 例外はあるものの、The Pickwick Papers (1836-7) の旅役者 Alfred Jingle から ...
I can quote nothing more apposite to fortify the paradox than the words of Henry Gowan, an inverted snob: 28.

 ----

周有光先生的文章都很白. 真功夫.
看他到醫院等公共場所會先看察逃生口等. 真本事

 106歲智慧老人的生死觀(圖)
 

活到這麼大,明白了一個簡單的道理:服從自然規律。沉浮起落是自然規律,生生死死也是自然規律,都要服從。哪怕逆來,也要順受。——周有光



周有光:106歲老人的生死觀-  作者:周有光

2002年8月14日,我的夫人張允和因心臟病突然去世了,享年93歲。半年後,2003年2月16日,三妹張兆和,沈從文先生的夫人,也突然去世了,享年也是93歲。姊妹兩人,先後去世,都是享年93歲。

93歲,是人生的一個難關嗎?

人生就是一朵浪花

張允和的去世,對我是晴天霹靂,我不知所措,終日苦思,什麼事情也懶得動。她的身體雖然一直不好,但生命力卻很旺盛,那麼富有活力,如今走得這麼突然,誰也沒想到。我們結婚70年,從沒想過會有一天二人之中少了一個。突如其來的打擊,使我一時透不過氣來。我在紙上寫:昔日戲言身後事,今朝都到眼前來。那是唐朝詩人元稹的詩,現在真的都來了。

  後來,我走出了這次打擊和陰影,是因為想起有一位哲學家說過,個體的死亡是群體發展的必然條件。人如果都不死,人類就不能進化。多麼殘酷的進化論!但是,我只有服從自然規律!原來,人生就是一朵浪花。2003年4月2日的夜半,我寫了篇文章《殘酷的自然規律》,那時我年已98歲,明白了生死自有其規律。

  所以,我接受了這一切,不管有多殘酷。很多事就是這樣,你往傷心處想,越想越傷心,我和允和結婚七十年,婚前做朋友八年,一共七十八年。老了在9平方米的小書房裡,一個桌子,兩把椅子,兩個人,紅茶咖啡,舉杯齊眉,大家都說我們是“兩老無猜”,多好。現在剩下我一個人,怎麼受得了?但是換一個想法,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然。對人生,對世界,既要從光明處看到黑暗,也要從黑暗處看到光明。事物總有正反兩面,同時存在。盛極必衰,否極泰來。道路崎嶇,但前面一定有出路。我媽媽常說,船到橋頭自然直。孩子的天真,就是告訴我們,未來是光明的,我又何必整日淒淒苦苦呢?

  “四朝元老”

  允和火化那天,我聽從了晚輩們的話,乖乖地待在家裡,沒有去送葬,我只是吩咐孩子們,天氣太熱,不要驚動高齡親友,簡單處理了一切就好了。我想,形式不重要,對張允和最好的紀念,是出版她的遺作《浪花集》和《昆曲日記》。我編輯好了她的書,又用兩年的時間,終於感動了上帝,使兩本書得以出版,我很欣慰。

  對親人的死如此,對自己的生命我也用這樣的態度:一切應順自然。85歲那年,我離開辦公室,不再參加社會活動,回到家裡,以看書、讀報、寫雜文為消遣。常聽老年人說:“我老了,活一天少一天了。”我的想法不同,應該反過來想,我說:“老不老我不管,我是活一天多一天。”每天都是賺的。我從81歲開始,作為1歲,從頭算起。我92歲時候,一個小朋友送我賀年片,寫道:“祝賀12歲的老爺爺新春快樂!”

  我生於清朝光緒三十二年(1906),經過了北洋政府時期、國民政府時期、1949年後的新中國時期,被有人戲稱為“四朝元老”。這一百多年,我遇到許多大風大浪,其中最長的風浪、也是最艱難的時候,是八年抗日戰爭和十年文化大革命,顛沛流離二十年。但不都過去了嗎?我年輕時候,身體不好,健康不佳,生過肺結核,也患過憂鬱症。結婚的時候,算命先生說,我們婚姻不到頭,我活不過35歲。我不信,結果早就活過兩個35了。可見生死不要太在意,每一天好好活著就好。

心寬室自大

  1956年,我從上海調到北京,在“中國文字改革委員會”工作,很幸運地逃過了反右鬥爭。我當時住在沙灘原來北大校內,一所民國初建的小洋樓裡,小樓原來是給德國專家的,算是“名勝古跡”,但年久失修,很不合適居住。我住其中的兩間半,兩間半房子住了五口人,我為此寫了篇《新陋室銘》:“房間陰暗,更顯得窗子明亮。書桌不平,要怪我伏案太勤。門檻破爛,偏多不速之客,地板跳舞,歡迎老友來臨。臥室就是廚房,飲食方便;書櫥兼作菜櫥,菜有書香;喜聽鄰居的收音機送來的音樂,愛看素不相識的朋友寄來的文章,使盡吃奶氣力,擠上電車,借此鍛煉筋骨。為打公用電話,出門半裡,順便散步觀光。”

房子小是小,我照樣過得開開心心,改革開放後才搬進了分配的“新簡易房”,也不大。人家都說我的書房太小,我說,夠了,心寬室自大,室小心乃寬。我是有書無齋,卻不在意,我是寧可無齋而有自由,也不要有齋而無自由。老伴去世後,我晚上就在沙發上屈腿過夜,不再回臥室了。

  不要急,慢慢來

  別的困難也都是這樣過來的。1969年冬天,我隨單位下放到寧夏的五七幹校,在那裡勞動了兩年四個月,很苦啊,可是對我的健康很有好處,百治不愈的失眠症居然痊癒了。在農村褲子破了沒法補,我就用橡皮膠布貼上,引得全家人哈哈大笑。後來聶紺弩看到了,作詩曰:人譏後補無完褲,此示先生少俗情。

  2003年底,我去醫院檢查身體,住進病房不到五分鐘,主治大夫就發了一份“病危通知單”。我有個習慣,到一個新地方先檢查一下防火通道之類的,以便有突發情況時能夠應對。結果我正在看消防通道,七八個護士醫生到處找我,把我抓到病床上,要我平躺,不能動。我笑眯眯地要他們:不要急,慢慢來。

我99歲生日就是在醫院裡過的,醫院送我一個大蛋糕,一大盆花,還有其他玩意兒。我成了醫院的觀賞動物,大家都跑來看我這個高齡的稀有品種,說我好嫩的面相,我就隨便他們看,我是大熊貓嘛。佛家說,和尚活到99歲死去,叫做“圓寂”,功德圓滿了。我可功德圓滿不了,病癒回家,還要在斗室裡讀書生活,消磨未盡的塵世餘年。

人生就是一場馬拉松長跑,不要太在乎一時的長短,人無遠慮,必有近憂。來時迎,去時送,萬事順應自然,萬事莫要勉強,就是最好的了。

沒有留言:

網誌存檔